大球场，阿森纳式的生存逻辑

撰稿/寒冰 在米兰新球场计划终于尘埃落定之时，阿森纳酋长球场扩容构想也见诸报端，引发了足球世界的强烈关注。阿森纳是21世纪第一个新建6万人现代化球场的欧洲豪门，比赛日收入因此翻倍，并因此实现了与曼联比肩、甩开其他英超四强的战略目标。但建设酋长球场的沉重债务压力，也让阿森纳的生存状态被这座宏大的球场长期束缚。

直到2014年，因英超转播收入激增带来的红利，阿森纳的球场债务负担才大为减轻。当阿森纳近年终于可以巨资引援提升冠军竞争力时，面对新的大容量和多功能球场的竞争，酋长球场又逐渐处于下风。克伦克家族不得不紧跟潮流，启动酋长球场的扩建计划。

对阿森纳而言，这意味着过去20年“以球场为生”的底层逻辑，似乎还要继续延长……

酋长球场20年，是金库也是囚笼

20世纪90年代弗格森的曼联能称霸英超，根源就在于老特拉福德不断扩建产生的比赛日收入，这是红魔领先其他对手的增量资本。早在1997年，刚到英伦不久的温格就已开始探索拥有大容量球场的可能性。2001年阿森纳新建球场终于获批时，温格曾称之为20世纪20年代董事会任命查普曼担任主帅以来，“阿森纳史上最伟大的决定”。但就是这个“最伟大的决定”，将21世纪阿森纳的生存状态与新球场深度绑定。新球场带来了翻倍的比赛日收入，也带来了巨额债务和紧缩银根的漫长低迷期。

2006年6万人容量的酋长球场启用，新建成本仅4.5亿欧元，只有13年后热刺新球场的四成，但其中2/3来自贷款，让阿森纳背上沉重的债务负担。阿森纳赛季比赛日收入稳定在1亿欧元以上，但同时超过3亿欧元巨额债务，也让阿森纳只能发行债券缓解压力。2014年英超转播收入跨越式增长前，阿森纳的生存逻辑始终是优先还贷而不是投资阵容。21世纪初长达10年时间，阿森纳单赛季投入仅有3次达到5000万欧元量级，直到2014年夏才首次突破1亿欧元。

疫情导致空场比赛，对阿森纳的比赛日收入打击尤其大，阿森纳只能进行再融资和低息短期贷款，填补现金流缺口。酋长球场带给21世纪的阿森纳，是正负两面的生存效应。每赛季1亿欧元收入背后，是沉重债务负担直接影响球场竞争力。2006年搬入酋长球场之前，阿森纳曾连续8个赛季位列英超前两名。但之后16个赛季仅有1次进入前两名，保住欧冠资格成为优先的竞技目标。

2015/16赛季，阿森纳时隔11个赛季再次进入英超前两名。得益于英超电视转播收入的指数级增长，阿森纳的赛季球市投入也开始跃升到1亿欧元以上的量级。但此时英超其他豪门持续的球市投资已带来回报，阿森纳反而跌入连续6个赛季无缘欧冠的低谷期。最近5个赛季阿森纳球市投资总额高达9.9亿欧元，连续3个赛季位列英超亚军的代价，是连续5个赛季亏损，总额超过3.6亿欧元。

正如法国《队报》指出的：近年来英超其他豪门对球场扩容的投资，让阿森纳的比赛日收入优势不再，在俱乐部营收的占比不断下降。还不到20年，酋长球场扩容带给阿森纳的红利就已基本消失。电视转播收入无法拉开差距的背景下，扩建球场大幅提升比赛日收入，是阿森纳重新获得保持资本优势的捷径。

过去未来，枪手命门就是球场?

到明年初曼城主场扩建完成，阿森纳的主场容量将从19年前英超第2位跌落到第6位，在伦敦城都已落后死敌热刺和西汉姆联。一方面，阿森纳有多达10万球迷等待购买季票；另一方面，球场债券和疫情融资债务依然没有还清。而扩建酋长球场到至少7万人的容量，还需要至少5.8亿欧元的投资，这对于目前每个赛季仍然要偿还至少1500万欧元债务的阿森纳而言，是几乎翻倍的长期支出。

阿森纳球迷希望球场扩建能在2028年夏完工，并因为全方位的多功能改造，至少让赛季票房收入增长50%以上。但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简单：扩建需要加高球场顶棚，必须获得当地区议会额外许可。扩建还意味着必须同步提高球场附近的公共交通枢纽容量，又将是规划得到批准的难点。《每日电讯报》声称，扩建获得伊斯灵顿市议会的规划许可或需长达5年时间，扩建期间阿森纳还要迁到温布利球场比赛，至少需要两个赛季，这也是阿森纳球迷并不情愿的选择。

即便如此，扩建酋长球场也是阿森纳未来复兴的必由之路。现在的竞争形势与25年前相比还要更严峻。死敌热刺在球场收入开发上已全面领先阿森纳，利物浦和曼城也在奋起直追，本就有优势的曼联都启动了10万人新球场计划。阿森纳在球场内的复兴正处于上升期，但球场容量与25年前一样，成为俱乐部占据竞争优势的最大桎梏。

当然，这也意味着接近6亿欧元的扩建成本，必然会让阿森纳继续承受球场带来的财务负担，未来5～10年，俱乐部的财务状况都将因此受到明显的影响。但对于阿森纳而言，这已是21世纪以来俱乐部早已习惯的生存方式。只是与之前不同，不断高企的英超电视转播收入会在很大程度上降低扩建成本带来的压力。此外，阿森纳高速增长的商业收入，也会帮助俱乐部减轻负担，而且全资控制阿森纳后的克伦克家族，自然也会动用其他的金融方式来缓解俱乐部压力。如果阿尔特塔的球队能够在此期间持续稳定地征战欧冠，甚至拿到重大奖杯，以酋长球场为中心的兵工厂，真正的复兴还会来得更快。